“十年动乱”里,上海音乐学院钢琴系的方哥毕业了,被分到上钢五厂工作,他找管分配的工宣队,师傅说:“学钢琴的分到钢厂,有百分之五十对口了。”
“十年动乱”
这不是黑色幽默,方哥和他的同学啼笑皆非。
汾阳路20号的上海音乐学院(下简称“上音”),在全球5000多个音乐学院里,与英国的伦敦皇家音乐学院并列世界第二,仅次于美国的朱丽叶音乐学院。
汾阳路20号
比起中央音乐学院等国内其他同类院校,1927年创立的“上音”不但历史最悠久,而且有最优秀的艺术基因。
“上音”办公楼
走进“上音”的大门,沿着林荫道走去,上世纪三十年代俄籍犹太人布洛赫建造的“上海犹太人俱乐部”依然原式原样的坐落在那里,现在是“上音”的办公楼。
“上海犹太人俱乐部”是两幢双坡或四坡老虎窗屋顶的假三层,中间有空中走廊连接的洋楼,早年是犹太商人“星期四聚会”的活动场所,“二次大战”后,逃亡到上海的两三万犹太难民都将这里当做共同的家园。
原“上海犹太人俱乐部”、现“上音”办公楼
这些难民自称是“上海犹太人”,没有祖国,却有户籍,他们都能和本地人说上海话,刚来的有些“洋泾浜”,几年后就十分流利了。
逃亡上海的犹太人
逃亡上海的犹太人的音乐素养很高,其中有300多人具备专业演奏家的水准,逃离了纳粹魔爪的迫害、追杀,依赖音乐的陪伴,安抚在异国他乡流浪的惊魂。
逃亡上海犹太音乐家阿尔弗雷德
他们合伙租下了汇山路(今霍山路)上百老汇大戏院(解放后改名“东山大戏院”)的屋顶露台,搭建凉亭、餐座,定期举办音乐会。
百老汇大戏院
他们在犹太人集中的大名路、海门路、霍山路等马路边,开设小维也纳咖啡馆等小店,每晚在店堂昏暗的灯光里,演奏忧郁的小提琴曲,慰藉难耐的乡愁。
“太平洋战争”爆发后,日军将租界里的犹太难民强迁至“无国籍难民区”,把他们的行动限制在提篮桥附近。
上海工部局乐队里的犹太音乐家
这块有限的区域里有个巴掌大的“斯塔德利公园”(今霍山路118号“霍山公园”),原来只给外国儿童和照顾西童的华藉保姆使用的小花园,犹太音乐家经常集中在那里休憩、交谈,举行小型音乐会。
霍山公园
这些犹太难民里,战后,足足有70多名成为世界级的著名音乐家。比如维也纳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葛林伯格,当年只有五六岁,跟父母逃亡上海后,受到这些犹太音乐家的影响,开始学琴,迷恋音乐的。
葛林伯格的老师、上海犹太人阿尔弗雷德.威登堡,还有阿利国.富华、斯坦恩等,上海“孤岛时期”,几乎每个星期天都穿着燕尾服在外滩的露天音乐厅演出,其中许多人后来一直留在上海成了上海音乐学院的教授,而他们教授的学生,像谭抒真、黄贻钧、司徒海城等,日后都是中国音乐界的泰斗。
谭抒真
黄贻钧
“乱世出英雄”,看来,音乐界也如此。
“十年动乱”中分配到上钢五厂工作的方哥,也没有对不起“上音”的培养,后来成了著名的钢琴演奏的指法大师、“上音”的教授,一直传承着“上音”的优秀基因。
一段历史,一个典故,一件趣事,一点谈资。听知沪者说那些曾经的上海故事。如果想得到音频文字版本请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:沪申故事
版权声明:本文由艺术留学网整理发布,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。